【為和平吶喊】

文/盧雲神父 (Henri J.M. Nouwen)

(本文出自《和平路上  The Road to Peace》/基道出版社)


耶和華啊,我從深處向你求告!
主阿,求你聽我的聲音!
願你側耳聽我懇求的聲音!
主耶和華啊,你若究察罪孽,
誰能站得住呢?
但在你有赦免之恩,要叫人敬畏?。
我等候耶和華,我的心等候;
我也仰望祂的話。
我的心等候主,勝於守夜的等候天亮,
勝於守夜的等候天亮。
以色列啊,你當仰望耶和華!
因他有慈愛,有豐盛的救恩。
他必救贖以色列脫離一切的罪孽。(詩篇一三○篇)

  從深處,而不是從我們肺部的頂端,不是從我們情緒的緊逼處,不單是出於至少也採取一些行動的需要,不是單單出於純粹的沮喪、憤怒或渴望報復,不是出於我們不安的淺薄。


  從我們存在的深處,我們向神呼求和平。從那個可怕的地方,在那裡我們需要承認,我們也參與了我們所反對的破壞力量。從那個中心,我發現我們是那麼高高在上,以致我們已經變得麻木,不再看見、感到、聽到那數以千計的人的痛苦,他們被別人毫無憐憫地在亞洲土地上所播下具破壞性的種籽攻擊。從那個沉默的空虛黑點,我們感到無助、尷尬、無力,我們因為自己不能夠阻止死亡統治世界而受苦。從那個深處,我們向神呼求說:「主啊,憐憫我們!」


  如果我們不進入那些深處,我們只能彼此說:「我們已經見過這些事了。」我們只能被困於錯覺那可怕和令人麻木的感覺之中。如果我們不進入那些深處,我們在天真地試圖再說「不」時,只會變得憤世嫉俗、疑心重重、尖酸刻薄,因為我們已經說了很多次「不」、但卻沒有任何可見的成果。如果我們不進入那些深處,我們便會被自己對戰略及計劃的投入窒息,使我們看不見邪惡那可怕的力量在我們中間工作。如果我們不進入那些深處,我們永遠都不能塑造一個悔罪的心,承認我們不是監視著邪惡,而他們是我們活該有的領袖。


  經過多年的說話、計劃和努力要結束戰爭,要醫治我們有罪疚感的良知以後,我們的心都碎了,我們的思想變得混亂,我們的靈都感到貧乏,我們深深感受到,要實行我們的好意,過我們為之委身,充滿喜樂、和平以及公義的生活,是沒有意義也是我們無能為力的。


  但或許這種無助感會使我們與那數以千計逃離自己的家園、土地和村莊,以躲避有如無情的暴雨般的炸彈的男人、女人和孩子連結一起。或許我們的無助會使我們更深地感通為一,我們悔罪的心會使我們漸漸向所有正義及慷慨的幻象,以及扮作世界的拯救者和救贖者的偽裝死去。或許我們最終會真正承認我們是破碎的要到饒恕,而且不單是個別地,而是作為一個群體、一個城市、一個國家而得到饒恕。或許我們最終會不再需要以我們抗議所帶夾的結果衡量其價值,也不會再受到誘惑,要以我們的呼喊表達憤怒,而不是發出愛的邀請。或許我們最終會到達那個深處,可以從那裡向主呼喊說:「讓他們側耳聽我懇求的聲音。主啊,我等候你,勝於守夜的等候天亮。是的,勝於守夜的等候天亮。我的靈魂等候,你的話是我的盼望。」


  我們並不孤單。我們有對方。當我們一起時,可以揹負彼此的重擔,分擔我們的無助,帶領彼此在通往和平的路上達致心靈的純潔,彼此幫助對方衝破我們的麻木。

(一九七二年四月二十一日在康涅狄克州紐黑文耶魯大學衛東南亞國家因為美國進行戰爭死去的人舉行的紀念聚會中所作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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